起初是被题目所吸引——理想的下午,关于旅行,也关于晃荡。寥寥几个字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画面感,让人不禁悠然神往。
为了不辜负美文,我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翻开这本书。是意料中闲散的人生情怀,疏旷的行者无疆。舒国治先生笔下有斯德哥尔摩澹烟微茫的静谧河流,牛津古 城的雅驯肃穆和蒙蒙雨气,大德寺月光下的深巷长墙和脚踏石子的沙沙声,还有台北街头小巷的晃悠,山乡野趣的水寂石幽,午后咖啡馆透过落地窗的浮光掠影和放 慢脚步的时间。静默且安宁,温情而意味悠长,让我想起的,是童年在乡间度过的时光,蓝天白云碧绿的田野,空落的风声蝉鸣,暮色四合的村落生起袅袅炊烟,荷 锄晚归的农人送走最后一抹夕照。
我辈凡夫俗子,为工作所缚,为生活所累,自然不可能如舒先生一般随心而至,幽游人间。香港演员谢君豪出 过一本散文集《跳进人间烟火》,却不知,寒鸦莫问归何处,总在人间烟火中。而理想的下午,却未必要放下俗务,要弃乡远行,要这般那般。“何夜无月?何处无 竹柏?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。”即便眼中所见一样,心中所想不一样,便可拥有大不同的世界。一点浩然气,千里快哉风。理想的下午,大可不必抛弃尘俗背上行 囊去追寻冷寂仙境,也无须不远万里去寻觅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,有一份坦然的心绪与旷达的心态便足矣。青瓦白墙也许便胜过绿水青山,静水流深的岁月也许 比惊涛骇浪的生活更加难忘。街道两旁的栀子花开得正好,坐在办公室也能闻见风里清甜的气息;随手剪下的绿萝插在水里竟也悄悄生根抽芽,繁茂得长了起来;傍 晚天边的晚霞格外好看,拿手机拍出来竟如插画一般;值班的晚上一派平静,难得的闲暇让人不由心生窃喜;妈妈打电话来说家里的葡萄酒酿好了,等着我回去开 封……用这样的态度体悟生活,你可以拥有的,不必是一个刻意营造的理想的下午,而是伴随身边理想的每一日。
“那时候,日子也正长。过了今天,还有明天;过了今年,还有明年。过了春还有夏,过了秋还有冬,过了冬又能望见明年春到,依旧桃花满梢油菜黄。”
最欢喜不过,最完满不过。